墨痕留下

快穿之每次都是我背锅【FF/GL】

第四节母女重生后的第一次交锋

怎么会呢？！

晋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再次确认，那车很快就要到她面前了，她小时候的视力真好，挂在前面的车牌号她记得滚瓜烂熟。

曾经让她心生亲近的人，后来让她恐惧的人，重来一次，她竟是害怕得不等对方靠近就开始发抖。

不想让对方发现她，不想跟对方接触，想要躲起来……刻在记忆深处的痛苦都不需要同林嫣汐打个照面，就如熔浆一样喷发出来。

为什么死去的不是你？

晋奕记得对方歇斯底里时掐着她的脖子质问的话语，刻骨铭心的记忆令她产生了心理性的窒息感，缺氧的感觉令她脑子嗡嗡作响，在减速的车子驶过她身旁时，车窗降下来了，她与车里的林嫣汐有了短暂的目光接触。

就只是那么一瞬间，她的大脑便空白了。

强烈的畏惧感在此刻冲破了防线，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前一倾跳进河里。

“咕噜……咕噜……”夏日午后的河水并不冷，只是猝不及防之下她没来得里调整好呼吸，河水灌进嘴里，呛得晋奕眼泪都沁出来了，大团大团的泡沫在她沉浮的地方翻涌。

可即便如此，即便要忍受呛水的痛苦，晋奕觉得那也好过现在单独面对林嫣汐。

车子驶过河边，晋奕从水面探出半个脑袋，看着那辆车调整了几下，停在路边，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潜回河底。

透过波光粼粼的河水，她好像看到林嫣汐从车里出来站在河边对着她冒出气泡的地方张望:

此时的林嫣汐，比她前世见到的要更年轻却也更具有魅力，她穿着身橄榄绿的西装，袖口随意地挽起，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，长发披肩，红唇饱满，跟她记忆里歇斯底里的女人完全搭不上关系。

是她的出现把林女士的人生毁得一塌糊涂……晋奕咕噜出几个气泡，她捂着嘴不让自己泄气，逐渐缺氧的感觉令她的胸口闷痛，头皮发麻。

林嫣汐没想到她的人生还能重来一次。在晋奕死后的一个月，某天晚上，再次睁开眼睛，她竟然回到了过去。

回到了她的安安还活着的时候。天知道当她冲进林安的房间，抱着年幼的安安又哭又笑的时候，是多么的……欣喜若狂。

以至于她过了很久才想起来要来确认一下晋奕的情况:到底是她一个人有这种的奇遇，还是……

她不能放任一个对安安有敌意的人自由生长。

这也才有了她与晋奕现在的局面。

开着车，她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坐在河边发呆的矮小身影，开始的时候距离尚远，她没有认出来这是谁，只当是个从家里偷跑出来的的幼崽。

可就在驱车靠近的时候，那孩子转过头来与她对视了。

林嫣汐认得晋奕的眼睛，前世互相折磨了那么久，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呢？

那双看见她总是仓皇的却又带着渴求的眼睛。 

哈，晋奕竟然也回来了。

林嫣汐知道晋奕怕自己。

有谁会不害怕一个每天都用各种方法折磨自己的人呢？

林嫣汐勾着唇角，她双手抱胸站在河边，看着那泛起波澜的河面时不时地冒出一个泡泡。

晋奕就在下面……林嫣汐想着，她居高临下地睨着河面，两个人的视线隔着一层淡淡的水波。

只要她不走，对方就不出来么？

林嫣汐看着河面想，心里隐约生出一股恶意，倘若她一直不走，对方是会选择溺死在河底还是浮上来呼吸呢？

“咕嘟……”晋奕用力地堵着自己的口鼻，下来时吸在体内的氧气渐渐耗尽，经历了初始时的心慌，憋闷感，现在只剩下晕眩的感觉，和强烈地想要浮上去呼吸的欲望。

其实能这样死了也不错……晋奕内心与呼吸的本能做着斗争，她脑子昏昏沉沉的，在河底的暗流里飘荡。

可惜，林嫣汐走开了。

那辆晋奕所熟悉的车子终于开走了，只留下一层飘散在空气里的尾气。

“呼呼……”薄薄的夏装吸满了水贴在身上，湿哒哒地滴着水，晋奕从河里爬上岸，喘息着躺倒在地上，肺部因为缺氧而火辣辣地疼痛，她捂着胸口，却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。

她对自己说了无数遍的放弃，就连身体都本能地畏惧着林嫣汐。

明明再多待一会，她就能死在河里了？

是因为对她抱有怜悯吗？晋奕悄声问着，林女士好像再讨厌她再憎恨她，也没有真的要动手弄死她的打算。

莫非身为女儿，无论母亲怎么样，都会抱有深深的濡慕之情？晋奕哂笑着反问自己，不敢让自己去想更多。

她与林女士之间，大概，无转圜的余地吧。

晋奕在外面一直待到了傍晚，一身泥尘地回去总归会令院长妈妈担心的，她在河边洗了衣服，拧巴拧巴重新穿上了。

短袖没什么问题，被夏日的阳光一晒就干了，可吸满了水的鞋子就没那么快干了，她在河边徘徊了很久追着阳光烤，到最后也没有弄干——她也只能提好鞋子，光着小脚走回去。

孤儿院门口，孤零零地停着辆银白色的跑车，这不就是方才林嫣汐开的车么。

林女士不会是来孤儿院了吧？晋奕心里祈祷着，不要遇见对方。

可惜，神明并没有听见她的祈祷。

那个她前世心心念念地想要求得一丝垂怜的人，此时就站在门口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——像是在特意等她一样。

这令晋奕脚步一错，直接踩在了一颗尖锐的石子上，钻心的疼从脚底蔓延，可她暂时无暇顾及了。

她还是那么狼狈……

晋奕拉扯着发皱的衣服，紧张得手脚发僵，她头发乱七八糟地翘着，两个裤管一高一低的挽起，赤裸的脚掌沾满路上泥沙，脏兮兮不修边幅的模样着实可笑。

正如她常听到的那句都不算隐晦的“窃窃私语”一样:上不得台面的东西。

“晋奕？”林嫣汐低头俯视着姗姗来迟的小鬼，眉峰一挑，这一下午可是让她等得太久了。

“您……您……”熟悉的畏惧感又涌上来了，晋奕咬着牙，努力克制住想要逃跑的本能，林女士浑身都散发着那股经过时间沉淀的气势，那些憎恶和疯狂像是消失不见了。

可她心里清楚，这不是现在年轻的林嫣汐，这是经历了丧女之痛，活生生折磨了她好多年的林女士。

“好久不见啊，晋奕。”

“林……林女士……”晋奕懂林嫣汐的意思，她磕磕巴巴地叫着，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，双腿却不争气地兀自颤抖起来。

她讨厌极了自己在林女士面前矮一头的模样，可这反应已经刻入骨髓，说来，她们的关系永远都在处在失衡状态。

“您……您是来……”嗓子干巴巴的，晋奕用力咽了口唾沫，想问的话没有问出来，也可能是心里清楚，问了也毫无意义。

林嫣汐要继续报复也无可厚非，关于林安……确实是她做错了。

是她信了她生物学意义上父亲的话，是她三天两头的偷了林女士的文件给他，是她几次三番地给林女士搞破坏，也是她对着向她求助的林安熟视无睹，更是她故意支走了保姆阿姨，令林安彻底孤立无援，是她背叛了……林女士。

呵，背叛，多么可笑，林嫣汐从未信任过她，又何来背叛的说法，她的骨血里从始至终都流淌着来自那个男人的肮脏血液。

“小奕，怎么弄得这么脏啊。”幸好就在两人难以维持这种陌生状态的时候，晋院长出来了。